可惜,物是人非。
我早已不是当初欢喜念他的祝今朝。
「吃完就走吧,我要歇下了。」我平静道。
内心没有丝毫波动。
陆执的脸蓦地沉下,他进入官场有些年头,眼神凌厉威严许多。
冬喜被他吓到,不敢出声。
「你还要闹多久?」陆执冷声问道,言语激烈,显是气狠了。
我对此很诧异。
我都这么安静了,他还看不惯我吗?
心中一片冰凉,我站起身,又跪下,认错:「是妾身错了。」
陆执勃然大怒,将桌上的碗碟尽数掀翻,噼里啪啦一阵响。
一块碎片落地又弹起,从我右脸颊飞过,血很快渗出来。
好在伤口不深。
我没看陆执骤然发白的脸,掠过他向我伸来的手,自己去拿了药箱,坐在铜镜前敷药。
冬喜眼泪落了下来。
陆执似乎终于意识到某个他尽力忽略但此时再也忽略不了的事实。
那就是我不再对他心生欢喜。
那双习惯舞文弄墨的手轻轻颤抖,陆执的脸难看到吓人,眼里却是惊慌一片。
「今朝,明日元宵,我陪你看花灯可好?」他放轻声音问道。
我涩然一笑,想告诉他我早就不喜欢凑热闹了,但转念一想,其实没有和他说的必要,便摇了摇头:「不了,我不爱看花灯。
「你和黎婉去看吧。」
被人接二连三地忤逆,尤其是被我这种上不得台面的野丫头忤逆,陆执大概是气狠了。
他厉声让冬喜滚出去。
随后,大步朝我走来,不顾我的不愿,强行将我扔上了床,他覆了上来。
那晚,我又哭了,哭得眼眶干涩,声音沙哑。
觉得眼前人面目可憎,十分恶心。
陆执从没见我那般伤心、那般绝望过,天一亮,他便走了。
从此再未踏入清风院一步。
一年后,我生下一个女儿,听说叫珣儿,放在了母亲身边养。
我的心,彻底死了。
忆起往昔,我忽然发现,自己这一生竟是糊里糊涂走到了终点。
婚事于我,不论是嫁继母侄子,还是嫁陆执,竟都是殊途同归。
院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,我知道其中一个是冬喜。